《佛法概论》第57集三法印与一实相印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各位菩萨,我们今天继续学习《佛法概论》。今天来学第十一章《三法印与一实相印》——佛法与外道的差别,大乘与小乘的差别。
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里面以小乘说三法印、大乘说一实相法印为肯定的判别。《大智度论》说,“问曰:何等是佛法印?答曰:佛法印有三种:一者,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二者,一切法无我;三者,寂灭涅槃。”又说,“摩诃衍中说诸法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意思是;何等是佛法印?就是佛的法印是什么?回答说,法印有三种:第一,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也就是“诸行无常”的意思,有为法是念念在生灭当中,是不能停住的,是无常的;第二,一切法无我,万法都是因缘所成,并没有一个主宰的“我”;第三,寂静涅槃,也就是不生不灭的真如本性。“摩诃衍中说诸法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说的是大乘佛法,是一实相印,就是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这个是大乘的法印。
在小乘的经典当中,如果有无常、无我、涅槃三印,就是佛说的法,依教修行可以证道;如果没有三法印,就不是佛法,是魔所说。大乘经当中旦有一法印,就是诸法实相,是佛所说,叫做了义经;如果没有实相印,即是魔说。所以法印是用来判别佛法与外道、大乘和小乘的。这对于我们一个学佛者怎么样来择法?怎么样来择师?怎么样来鉴别所说的法属于大乘还是小乘?三法印是鉴别佛法和外道的差别。
如果一个法当中没有小乘的三法印,也就是没有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三印,那就不是佛法,是魔所说,不可以依止修行。如果具有这三法印,那就是佛所说,是可以依教修行来证道的。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佛法的核心,它的义理它的内涵——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就是这三个核心。佛法浩如烟海,但都是为了来说明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的,因为这些法都是让我们得到小解脱、大解脱乃至于究竟解脱的。到了大乘佛法就纯是一法印,就是一实相印,涅槃寂静、无生无灭,这就是实相印。
关于三法印,在《莲花面经》里面佛说“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及寂灭涅槃,以三是法印。”这个说得很清晰了。“印”就是印证,用这三个核心的含义去印证这个经,就知道是不是属于佛法。佛在《法华经·方便品》里面说,“我以相严身,光明照世间,无量众所尊,为说实相印。”也就是说,《妙法莲华经》是宣说诸法实相一法印的了义经典。由《莲花面经》和《法华经》这两处的经文来看,三法印与一实相印是佛法与外道的不共之处,的确是如来亲口宣说的,如果得了这个法印,就能够于一切法通达无碍。《大智度论》里说,“得佛法印故,通达无碍,如得王印,则无所留难。”就是说,得到法印的人于佛法就会通达无碍,就像得到国王的印玺,那么走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合乎三法印与一实相印的道理是佛法,与三法印、一实相印不符的道理就不是佛法。
这个“三”及“一”为什么都称为“印”?就是楷定、真实、印契,一切论者不能改移,不能破坏,这个真实义理楷定一切法,所以叫做“印”。在《大智度论》里面说,“一切有为法无常,一切法无我,寂灭涅槃,是名佛法义,是三印,一切论议师所不能坏,虽种种多有所说,亦无能转诸法性者;如冷相无能转令热。诸法性不可坏,假使能伤虚空,是诸法印如法不可坏。”这一段的意思是说,“一切有为法无常,一切法无我,涅槃寂静”,这个是佛法的真实义,是佛法的三法印。“一切论议师所不能坏”,这些论师即使写论,也不能去毁坏这三个法印。虽然他们有很多种说法,但是也不能够把法性去破坏、去转动,就像是冷的相没有办法让它转成热,冷就是冷,热就是热,这是没有办法去混淆的。诸法性是不可坏的,假使伤到虚空,诸法印都还是不可坏。
一个正信的佛弟子,对于具有正印的教法就可以信受奉行;反之,如果不具备法印的所谓的法,我们就要有择法眼。学习三法印和一实相印,对于一个正信的佛弟子来讲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如果能够得这个印、学习这个印、实践这个印,用这个印去印契一切经、论,也用来印契我们内心里面是不是具备这样的正见,那么学佛就可以说如佩王印通行无碍了。否则,如果我们不知道法印,我们也不知道拣择法,看到什么法觉得这也像是佛法,也像是外道,也不知道对不对,然后就去学;或者虽然我们学了一些佛法,也不知道属于大乘还是小乘,我们到底应该怎么依循;最后,我们自己也可能学佛法的时候,内心没有真正获得这个法印、没有佩戴这个法印,我们内心里面还是一些外道知见,比如说认为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什么东西是坚固可以去执着的,或者说有一个“我”,“我相”难除,不能够知道一切法无我,最后更难去体会涅槃寂静、不生不灭的真实义理。
因为三法印和一实相印是通各宗各派的,所以并没有说哪一个法门不需要三法印,不需要一实相印的,特别是学习大乘法的佛弟子,对一实相印是不可不知的,要不然见地总是不到位、不究竟、不彻底,不名为大乘佛法。
好,我们下面就来学习一下三法印。
1,诸行无常 三法印的第一个印是“诸行无常”印。这个“行”是造作迁流义,造作当然就是有为法,是造作出来的。有为法有生、异、灭三个相,生、异、灭三相作为是刹那不停地在迁流变动,所以叫做“行”。所以我们这个一切法生起的时候有一个“生”的相;然后它就开始变化,“异”是不同的意思,异就开始变化;最后,它会消失它会灭掉,有一个“灭”的相。所以有为法是在不断地生、异、灭,然后下一个生、异、灭,在这样迁流变化的,所以它叫做“行”,就是迁流不停的意思。
“常”是恒时、固实不变的意思,“无常”是说明这些有为法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实不变性,所以是无常的,就是否定一切常义。我们知道“常”和“断”其实都是外道见。一切有为法的存在,当体就是因缘和合而有的生灭法,不论是物质的色法,就是我们眼睛所能见到的一切物质,比如说,有的时候你会觉得建筑物很坚固,但是可能过一两百年就坍塌了,从它开始修建一直到坍塌的过程当中,其实随时它都处于变化当中,只不过因为看起来比较慢,我们觉察不到,但是不能说它是恒常的。像我们经常会觉得大地很坚固,但是实际上所有的这些色法,包括我们认为坚固的大地,它也是生灭变化的。另外,比较容易觉察的就是精神的心法,我们内心所起的各种各样生灭的念头,它都是刹那迁流相续的显现。所以,色法、心法就包括了我们所能够认知的,通称为诸行无常。“诸行”是所有的色法、心法都是迁流不停的。
但众生对有为法的存在都不是这样认识的,而是从我们主观的执着上面认为它是常的。佛为了破除众生这种颠倒错误的虚妄的执着,就有为法的现实迁变的规律来说明它是变的,它是无常的,所以以“诸行无常”印来印定一切有为法的相。让众生听闻了这个法印,从对于诸法执为实有的迷惑颠倒当中解脱出来,对于无常的三界业果不再产生贪恋,发起出离生死、趣向解脱的出离心。这个非常的关键。
我们世间人稍微好一点就想永远保持下去,如果感情变化、家庭变故、事业衰败,就不能接受,就痛苦万丈,或者只能接受生却永远惧怕死,或者对于老、病的变化都不接受,这就是一个最大的痛苦。把所有迁流变化的东西想要去保持,其实它保持不了,把所有虚妄的东西当成是真实的,这就是众生的痛苦所在。
这第一个印,这就是佛给到大家从实执的迷惘当中解脱出来的第一个法印,是非常重要。我们在学习法印的时候,要去印契你能够见到的、能够观察到的所有法,就是对外面的色法,我们可以这样做,眼睛只要看到一个东西,就去分析一下它是不是无常的,它是永远会保持这样呢?还是无常的?所有东西我们都去观察。我们观察遍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们就会确认,在我们能够观察的物质的色法当中,确实是诸行无常的。对于我们的内心,我们看到我们的念头——我们想要永远保持一种快乐,看可不可能?或者永远是悲伤的,可不可能?永远是暴躁的,可不可能?经常很多人会幻想永恒的爱情,或者一种很珍视的亲情能够永远保持下去,其实也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心法,它的念头是刹那生刹那灭,刹那生刹那灭……它最多是相似的,但它绝对不是恒常的。
所以我们把色法、心法全部遍观之后,我们就会知道,“印”确实叫做“印”,就是在哪里去印契、去楷定,放之四海而皆准,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这样的,那我们就接受了这样一个印。接受的时候就是我们佩戴了这个印,那么我们就已经获得了“诸行无常”之印。我们拿这个印去印契世间万法的时候,我们心是解脱的,我们就不会再说怎么会变化?怎么会无常?接受不了无常就痛苦。我们会去顺应这个变化,我们会认为变化是很正常的,就好像我们接受一年有春夏秋冬,这些变化是非常正常的。
我们就要知道,三界无安的第一个,就是因为三界里所有的有为法都是无常的,我们就要发起一个出离,就不会在三界无常的现象里面去迷惑、颠倒,去求一个什么常。那么,这个“诸行无常”印,我们就获得了它的真实作用力。
2、诸法无我 好,我们再来看“诸法无我”印。“我”是什么意思?我们经常一开口说话就是“我、我、我”,其实我们要来仔细辨析一下。“我”就是实有、主宰、自在义,它最主要的意思就是实有、主宰、自在义。一切法的显现,都是因缘和合而有,这是诸法存在的规律。那种净法,我们认为很清净的,是由清净的因缘和合组成的;染法,就是我们认为污秽的,是由杂染的因缘和合组成的。染净法当中,不论是色法、心法,或者我们说的心、心所等法,其实都没有实性的可以主宰自在的我体,在五蕴当中没有,十二处当中没有,十八界当中也没有。但是众生由于无始以来的无明烦恼熏染,会虚妄地执着诸法有实体的自性,特别是在有情法当中,虚妄地执着有能够主宰自在的我体,所以就对于我体,对于自己这个“我”,生起强烈的爱执,由自体爱执生起欲呀、贪呐等种种烦恼,造业受果,轮回不息。
自体的我爱执,是流转生死的根本。如果能够觉破我体实无,自体爱就不生了,没有自体爱,就能够不被欲境缠缚,断除烦恼而得到解脱。反过来说,我爱执生起来,那么境界的爱起就会流转生死。一切法的显现本来都是因缘和合的,既然是因缘和合,这里面就没有一个实有的,哪一个条件不存在了,这个法也不存在,或者说它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法。所以这里可以看得到,有我们喜欢的、清净的,是清净的因缘和合而成的;我们所厌恶的、杂秽的,是由杂染的因缘和合而成的,这里面根本没有实性的可以主宰自在的我体。
我们可以遍观五蕴——色、受、想、行、识,再遍观十二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再加上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这十二处哪一个地方不是因缘和合的呢?哪一个有实体的自我呢?那么,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加起来是十八界。六根是我们认识的功能,六尘是我们认识的对象,六识是我们六根对六尘的过程当中生起的感受和观念,这当中也全部都是因缘法,没有一个实有的自体。所以《心经》里面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第一个就说到“五蕴皆空”,没有实有的,后面又说到,“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这里说到十二处也不是实有的。
“诸法无我”,诸法不是实有的,这是诸法的真相。这一个印让我们认知万法并没有一个所谓的“我”,它不是实有也无法主宰。执着万法实有而想要去控制万法、主宰万法,纯属是不得自在,是完全没有办法得到解脱的。但是在众生最大的烦恼当中,就是由于无明烦恼的熏染,虚妄地执着诸法是有实体自性的,是有一个“我”的,对“我”生起了强烈的执着,然后才生起了贪嗔痴慢疑种种的烦恼,而在轮回当中受虚妄之苦。
所以佛出兴于世,就针对外道“即我”的这种邪见,就是认为有“我”,乃至于什么大我、梵我都脱不开一个“我”,针对他们这个邪见讲了“诸法无我”,这是破除烦恼的根本。佛法的核心要义就是破除我执、法执,彻见本来。
佛法与外道最大的差别,就是在“有没有我”这个问题上。佛法的法印非常鲜明地提出“诸法无我”,但是一切的外道都认为有我,破不了我,它主要有三种“我”。
第一个就是五蕴就是我。身是我、心是我,色、受、想、行、识都是我。
第二个就是蕴中有我。就好像道家说身体里面有一个修出来的元神,这个元神会离体,平时住在丹田这里,这个是真正的我,身体只是一个色壳子,他们这样认为。也有外道认为,人是有灵魂的,所谓的灵魂就是我。我们佛法当中说八识——第八识,很多人说这就是灵魂,其实跟灵魂是两个概念。外道认为的人死了以后灵魂出窍,然后灵魂到了哪儿,最后灵魂在轮回当中,它是永远不灭的,永远有一个“我”,这个“我”也是恒常不变的,现在是你,永远都是你,有一个什么样固定的东西。第一个它不符合诸行无常的法印,第二个实际上也不知道这个灵魂并不灵。佛教为什么不用“灵魂”这个词,而用“八识”,是告诉你它只是识心种子的和合,也是一个因缘法,它在不断的变化当中,每时每刻遇缘起现行,然后于现行当中所起的识心又存到八识里面,所以八识实际上它虽然是一个仓库,但是这个仓库一直都是在变化当中的。
外道的第三个“我”是离蕴有我。他们会说有一个神我,有一个大我,有一个梵我,身体里面这个小我跟外面这个大我是相应的,或者说跟大我是一体的,这个是非常迷惑人的。很多人就说,那我不要自私自利,我要舍弃小我成就大我,其实所谓的大我还是没有离开“我”,是我们对于自我贪爱,然后投射到外境的一个膨胀的极大的自我。
外道始终在“我”上面是很难摆脱的,所以叫做外道,不能究竟解脱,所以没有办法去觉悟到“诸法是无我”的实相。
佛法破除外道的“我”最多的是第一种。比如说从三个方面来破:第一,五蕴皆悉无常,所以不是我。因为“我”就是一个固定的东西,它没办法固定,这不能是我。第二,五蕴是缘起的,所以也不是我。它是各种各样的因缘组成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把这些因缘都扒拉开,再往下找,根本找不到一个“我”。第三呢,五蕴不能自己主宰,所以非我。这个五蕴并不是我们自己可以主宰的,我们这个身体叫它不老它就不老啦?叫它不死就不死啦?你自己在你自己这里都不能做主,这个“我”是做主的意思,那么这个就不是我。
有人也问了,既然没有我,是谁在轮回呢?佛法对于死后有我的说法是加以否定的,佛法并不是说死后真的有一个“我”在那里轮回。佛法讲“众生轮回”、“六道生死相续”,这个是针对持断灭见的无神论,但是只是说人死后,他的五蕴的活动相续不断,并不是认为一个恒常独立的、自作主宰的灵魂、或者自我出入六道当中。比如说有一个人,我们把他叫做甲,他的前世是乙,甲的后世是丙,这都是非义饶益、非法饶益,就是不否认俗我、假我,这个“俗”是世俗谛的意思,这个假我也不错认俗我、假我为真常自我,这是佛陀无我论的中道义。
虽然第一个无常法印可以打破境界爱,我们知道诸行无常,一切的境界都是在迁流变化当中,我们就不会再执着它、固守它;但是,如果不了解无我的法印,有自体爱在内心里面作怪,还是不能够解脱境界的贪求。所以不觉知“无我”,烦恼决不能断,生死也不能了。诸佛如来以亲证诸法无我的真实相,印定我体没有,而说“诸法无我”,使众生证得“我空”,而引申“无我”的智慧,破除生死根本的“我执”,是为第二法印。
即使我们已经接受了第一个法印诸行无常,不再贪恋境界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说“我”不贪,好像“我”很了得,你还有一个“我”,其实你内心里面烦恼还是不能解决,还是会在生死里面无法出离。第二法印“诸法无我”印,它是非常非常彻底地破除了我们烦恼的根,所以断烦恼就要断对于“我”的妄执。一旦众生觉悟到,其实并没有一个所谓真正的“我”实有的自体,悟得“我空”,我们本来的智慧是“无我”的,是与诸佛如来同体的智慧,就会展现出来,就回归本来。获得第二法印,就是“诸法无我”印,就可以去印契一切处。
所以,凡是讲“我怎么样我怎么样我怎么样……”都是外道,或者说是一种方便说,如果是为了最后摒弃诸法无我,破除我执的根本,而不是说一直强调“我”。外道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强调“我”,比如说有一个上帝存在,有一个梵我存在,这些是更高大上的我,然后他们是永恒的,他们是创造世界的,他们能够主宰万法的,这些都是典型的外道见。所以我们千万不要认为成佛就是成了一个像上帝那样的,梵我那样的“我”,那可就完了。因为成佛首先是要破除对于“我”的虚妄、执着。而真正的佛法的智慧是建立在“无我”的基础上的。
3.涅槃寂静 好,我们来看第三,“涅槃寂静”印。
“涅槃”翻译成汉语为“寂灭”,它的含义是很广的,这里主要是指由智慧的拣择力而证得的择灭无为,它的体相寂静,永久安稳,净妙无扰。众生向内迷于“我”,向外迷于境,于我不知空,于境不知无常,所以起惑造业,流转生死,招来虚妄幻化的生老病死、忧喜悲欢等种种的扰乱。
由于听闻了第一法印,就知道了无常的道理;听闻了第二法印,了知我相本空。这样,我爱执不起,内没有我相,虽然有外境也不会被外境所扰。这样我空的智慧现前,贪、嗔、痴三毒永尽,解脱了生死轮回的苦恼动乱,而证得寂静安宁的涅槃。这个涅槃才是真正的究竟寂静无扰的境界,所以说“涅槃寂静”。
我们学了第一法印“诸行无常”印、第二法印“诸法无我”印,就会自然而然地契入到“涅槃寂静”印。可以说“涅槃寂静”印是前面两个印所结的果,到这里它就成一个果相。特别是在声闻乘,进入涅槃寂静就是声闻的几果。所以断贪嗔痴,并不只是一味地远离贪嗔痴的对境,或者是消灭这个对境,而是在内里真正证得无我的真相,那么虽然有外境也不为所扰了。所以本来的智慧没有“我执”、“颠倒”遮障的时候,它就现前了。寂静安宁的涅槃境界,这是我们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的本体,它的体相寂静,永久安稳,净妙无扰,它是一切众生本具的,也是本来清净、本来圆满、本来寂静的。
这三法印,是苦、集、灭、道四谛变相的收摄。诸行无常是苦谛,生苦之因是集谛,涅槃寂静是灭谛,证灭地之因就是道谛,“无我”是贯通四谛的。在《大智度论》里面说,“佛说三种实法印,广说则四种,略说则一种。无常印是苦谛、集谛、道谛说。无我则一切法说。寂灭涅槃,即是灭谛。”
在有一些经典当中也提到四法印,就是加上一个“有漏皆苦”。也就是说,诸行无常,一切存在的都是暂时的,一切存在的都是各种条件和因缘构成的、和合的;诸法无我;建立在这两种存在基础上的一切的情感、感受、感知、色心都是痛苦的,都是对五蕴的执着,这个就是有漏皆苦。所以我们看到四法印的提法,知道就是加上了“有漏皆苦”这一个因。
二、一实相印 好,我们下面来学习一实相印。 一实相印是诸法圆满真实的理体,离言诠,绝对待,平等一味,无二无别,远离一切虚妄的无相之相。在《大涅槃经》里说,“无二之性。即是实性。”在《思益梵天所问经》当中说,“一切法平等,无有差别,是诸法实相义。”实相是诸佛自内亲证的圆满究竟的真理,十地菩萨虽然有分证,但是不圆满、不究竟,所以《法华经》说,“唯佛与佛,乃能究竟诸法实相。”
实相的境界超越“有”和“无”,不是不一样,也不是一样;绝寻思,就是你的思维在这里是用不上的;无卜度,猜也猜不出来,是不可思议的最高无上的境界,是诸法本具的真实相,唯佛的智慧圆满,所以能究竟证慧。这是法界的本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的真实智慧,也是一切众生本具的,是成佛要圆满究竟地证得的。
诸佛如来想要令一切有情都能够证得,就像他自己所证得一样的,然后就用种种的名言来显示它。所以在经论里面所说的空性、无我、真如、法界、法性、一乘、中道、圆成实、胜义谛、三无性、四真实、四悉檀等等,名相虽然各不相同,其实无非都是显示诸法平等一味的实相。所以我们就可以知道,实相离言,如来说空、说有、说真如、法界、菩提、涅槃这些名言,是借助这些名言的方便来显现实相,是一种假说,是一种言辞,都不是究竟,所以“旦有言说并无实义”,《楞严经》里面这么讲。
虽然不是究竟义,但是如果不假言说来显示,又没有更好的方便可以让众生悟入真实相。所以,以“一实相”为依,随顺众生的根器,演出无量的教法,说出种种不同的法门,横说竖说,浅说深说,广说略说,都是借方便引导众生悟入实相。不但说“空”就是遣除众生实有的执着,也可以说“有”来遣除众生空无的断见;不但在有为有漏方面说生、灭、垢、染,依一实相也可以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但在对治众生的颠倒妄执上说苦、空、无常、无我,依照一实相也可说常、乐、我、净。一切都是用来遣除众生的妄情、妄执,借权显实,令众生悟入实相。
只有这一个实相,余二即非真,佛法无多子,就是为了让众生在一实相印这里得到印契。这个是一实相印之所以不同于小乘而为大乘不共的法,它殊胜于三法印的原因。所以我们也可以知道,所有的大乘经论,还有各宗各派所说所立,都是要遣除众生的妄情计执,对治众生的杂染因缘,最后都是想让他们悟入诸法实相。
这是我们学佛法的重中之重,也可以说唯一的重点就在这里。《法华经》里面说,诸佛是以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就是为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什么是佛之知见?就是一实相印——法界的本体,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的本体,一切众生本来清净,本来就具足如来智慧德相这样的事实,也就是《法华经》说的“一切众生本来成佛”的事实。这个不仅仅是区分外道与内道,更是区分大乘和小乘的一个很殊胜的法印。
一般来说,都认为三法印是属于小乘的所观理,实际上是三乘人的共修法门。因为三乘人都必须观修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的理观,才能够发起出离生死的向上心,乃至于知无常苦而发起救度一切有情的菩提心,最后能够成佛证得圆满无住的大般涅槃,所以三法印实在是三乘的共法。大乘的一实相印,也是三法的究竟所依,三法印无非是依一实相印,做了三个方面的分别解释而已,所以三法印跟一实相印并不相违。
在《大智度论》里面说,“问:“摩诃衍中说诸法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此中云何说一切有为作法无常名为法印?二法云何不相违?”这是龙树菩萨在这里设了一个问,谈到三法印和一实相印的关系。“摩诃衍”就是大乘,“摩诃衍中说诸法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也就是说,一实相印就是不生不灭的一相,这也叫做“无相”。“此中云何说一切有为作法无常名为法印?”“此中”指的是声闻乘的经典当中说,一切有为法是无常的,也就是说诸行无常,这个也叫做法印。“云和二法不相违?”就是这两个法印相不相违背呢?这里有一个法印说是不生不灭,这里又说是无常,到底哪一个是法印,它们相不相违?
“答曰:观无常即是观空因缘,如观色念念无常,即知为空。过去色灭坏不可见故无色相,未来色不生无作用不可见故无色相,现在色亦无住不可见,不可分别故知无色相,无色相即是空。空即是无生无减,无生离灭及生灭其实是一,说有广略。”这里的回答是,“观无常即是观空因缘,如观色念念无常”,观色法念念都是在变化迁流当中,就知道其实色当体是空。过去的色已经灭坏了,过去已经都散坏的这些色法不可见了,所以没有色相;未来的色还没有生起来,也不可见,所以叫做无色相;现在的色无住,也是在迁流变化当中,不可见,不可分别,因为它在念念的迁流当中,你怎么去分别、去界定它呢?所以它也是无色相。
无色相就是空,空就是无生无减,“无生离灭”就是无生灭,和生灭其实是一。这只是在说法上面有广和略,略当然就是不生不灭,说它的体,但是它会显现出念念有生灭迁流,从念念生灭迁流不住这个现象当中,我们知道它其实是没有实质的,是不生不灭的。我们可能说刹那生刹那灭,其实它是不生不灭,我们要把体和相看清楚,也把它辨析清楚。体是不生不灭、如如不动的,但是在相上它是刹那生刹那灭的。由于是刹那生刹那灭,这种迁流不住其实是没有实质的,只是有一个变化的相、无常的相,所以它其实是一,只是说法有广略。
又说,“佛三种实法印,广说则四种,略说则一种。”就是刚才跟大家讲的,佛说三种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广说四种就加上一个“有漏皆苦”。略说则一种,就是一实相印。“复次,有为法无常,念念生灭故。皆属因缘无有自在,无有自在故无我”。也就是说,有为法是无常的,因为它念念生灭,都是因缘法,只要是因缘法就没有办法去主宰它,所以没有办法自在。没有自在故无我,因为它没有办法主宰。“无常无我无相故心不着”,你一旦了知它是无常、无我、无相的,你的心就不会去执着它。“无相无着故,即是寂灭涅槃。”无相,它本来了不可得,也就不执着它,在境界上是无相,在内心里面是不著,那就是寂灭涅槃。“以是故摩诃衍中,虽说一切法不生不灭一相,所谓无相,无相即寂灭涅槃。”所以说在大乘法中,虽然说一切法不生不灭,就这一相,是无相,无相就是寂灭涅槃。
这个是在《大智度论》里面龙树菩萨的论义。我们可以知道,三法印可以贯通为一实相印,也可以说一实相印是体,是印中之印。三法印是它分别解释的,从诸行上面来解释,它所显现的相,从体上面起的相它是无常的,它也是无我的,但是它这个体就是涅槃寂静。所以,三法印的最后一个印其实就是一实相印。
所有的大乘法门都是以一实相印为体、为宗的。比如说禅宗的明心见性,其实明什么心?见什么性?就是这个实相。教下的大开圆解,开什么解?就是开这个实相印之解。密乘说的与上师相应,这个应是应什么?上师就是实相,与上师相应就是与实相相应。乃至上师瑜伽,“瑜伽”是“相应”的意思,也是印。净土宗的“花开见佛悟无生”,“无生”就是实相印的不生不灭、无生法忍。
大乘了义经典的体就是实相,一切咒的体也是实相,一切佛号的体也是实相。像我们常念“南无阿弥陀佛”,这就是阿弥陀佛所彻证的佛果、所圆满的报德,作为一个实相印,来印契一切众生本来不生不灭的心体。“南无”是印契,去印契它,这个不是一个怎么样去造作的东西,因为它是一切众生本具的。诸佛如来证得了实相,就把实相用种种的方便,所谓的经、咒、佛号都是一种方便,乃至于说佛愿,来印契一切众生本来是佛、本具实相功德这样的事实。所以就有了八万四千法门各种方便,最后不过就是为了这个一实相印的印契。
好,关于三法印与一实相印,我们就学到这里。大家一起来回向: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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