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慈法法师从印度朝礼佛陀圣地归来，此时鸡足山上春意生发，阳光明媚，花草芬芳，人心安闲，天地间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息。放光寺常住祈请法师敷演妙法，滋润有情心地。
开启心灵如意宝藏——这样一个题目就在三宝功德与机法和合的加持下展现出来了，这是自然产生的心念，不是造作出来的。因为心灵不属于任何人，如意也不属于任何人，宝藏也不属于任何人，只是谁来开启而已。这样一个平实的名字是每个人本具的话题，是一切有情深心喜悦与向往的愿望。
本次为大众开启自性宝藏的教授共十二节课，由当时的大雄师、德山师启教。前三节课畅明诸佛教法基本正见，以及净土特质法门的传承、发心与行持。后九节课依龙树菩萨《十住毗婆沙论》入初地品、念佛品与助念佛三昧品选段详细提示三势念佛与般舟三昧的进趣法则。清白之法，具足圆满，柔和软语，悦可众心。
本文稿根据当时录音整理，论中选段按照龙藏扫描版校对。
二零一八年一月益西江措敬记
慈法法师 讲授
2006年春季于鸡足山华首放光寺
今天因为常住有一点比较宽松的机遇，大家比较闲散一些，有善知识给慈法提供这个机会，常住也鼓励，我想谈一个话题，以来供养大众，表达这个机遇的难得[1]。
智识本是一心，凡圣未离如意
我们且不管这是什么样一个机会，但是我们人生遇到佛法的机遇是极为难得的！佛法最主要的教育内容也就是来开启我们心灵的方法吧。启开，并不是我们内在生起个什么或者外在得到个什么，它是一个本具的话题，就是十分清净平实的。
也可能是到山上几天的调养，对大家生起了这么个感激，想把这个本具作一个开启，这是我们人生十分难遇的一个机遇！我今天讲这个事情也感到十分难遇难得。
大家可能是一个代表，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触动着法界，人很少去知道这个。为什么我这样讲呢？因为我们的心灵可以说就是一个法界，我们每一时每一刻都在触动着一个法界，每一个人都在触动着一个法界。本具的法界我们怎么来运用？佛教整体教言就归结在——希望一切众生把这个如意的宝藏真正展现在未来际。
人生难遇佛法，他整个机制无外乎是来开启我们心灵的如意宝藏。我这样说是一个课题，因为沙弥德山提出来说能不能给大家作一些法则上的开示，以令我们在这个殊胜的圣地不错时机地来完成自己对人生、佛法的认识、实践乃至成就？当时我还是很感动的！
在回来路上，许多寺院、居士、团体希望讲些什么，我这个体能跟不上。体能是一个状态、量，它跟不上。回来经过一个调整，感觉可以了，我说一天能给大家讲两个小时，希望我们每一个在座的菩萨能真正尊重这个机遇。
这个尊重不是我需要，一定不要搞错了，这个尊重实在是大家的法界缘起，就是我们自身的缘起，是应该尊重！这个尊重不是来自于外面，也不是来自于内在，就是我们怎么来运用这个如意宝——这个如意宝一旦打开，就是无尽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因为慈法善根薄少，但是受到诸佛菩萨的恩惠，一直生活在感恩戴德的心智中，所以我们都需要。在慈法没有遇到佛法之前，也是甚为迷茫啊，经常出现那种心智颠倒的状态，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活人。这是个课题，我们希望通过这个机遇来表达这个法界的触动，这么一个课题。
刚过来我也不知道讲什么，大家在念“本师释迦牟尼佛”之时，我体会到这个无尽藏，就是我们的心智，都在放光啊！为什么说心智？因为我们不用心智就用心识，智识二法是凡圣之别。我们在念释迦牟尼佛这个过程中，心智通过佛陀世尊所证的不共法则的慈悲加祐，就会显示出来我们清净平等的心智。
但我们一旦生起自己的分别执著，这个识就出来了。九识也好，八识也好，什么也好，智识一心——我们用智、用识都没有离开这个心，这个心称为如意宝，我们用智它是如意，用识它还是如意，所以本具啊，不去造作了。我们众生有情的苦就来自于无端的造作，就是不必要的造作！
你说我不必要造作，那我能做什么？一般说法不孤起，有为法、无为法、有修法、无修修法，过去人说色法、心法、心所、相应不相应之类，百法、千法、万法、无量法……这些法的机制，昨天他们上去说能不能把这些法的缘起讲一讲？所以我们讲心智与心识，这个我们都用得上。因为不是我给你们的，称为本具，就是大家比较平等，也容易观察得到。
我们不妨把它的机制评判一下。心中会生出来凡圣，我们看看这个圣与凡，这是我们各有取用，这是我们都在表达的。你不能说谁是圣、谁是凡，因为他是本具之心。这个评判我们有两个言词，称为觉者、迷者。
觉者有时我们称为圣者，圣者有四类大的机制。凡，说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四生九有之类。四圣运用的是觉，我们这三界中用的是迷。一般称觉悟比较好听，也是大家感到亲切的一个名词，说这是觉悟者，我们称四圣道是觉悟者。迷者，迷执。
觉悟，迷执。执，就是三界有情——欲界，他有所执；色界，他有所执；无色界，他有所执。这个所执会产生迷。四圣者各有所悟。他都没有离开这个。我们这样反复审观，就有一个感觉了——是觉是迷我们没有离开心，就是没有离开这个如意。所以这个如意遍于凡圣。
往往许多人羡慕圣者，说佛、菩萨、独觉、声闻，他不知道自己本位的优势。本位优势是什么？宗下人讲的比较亲切，就是就路还家——我不需要改变什么，但我知道凡、圣都没有离开如意的心智，这样就可以在本位上就路还家。
佛教之所以展现在这个世间，许多人把自己的生命乃至种种生活娱乐都舍弃了，就为了一个东西——想真正了解我们人生或者了解这个生命、了解这个世间。我们了解就真离不开这个，所以心生十法界。我们都看过十法界图，中间一个心，然后是一个个圈，这个法界那个法界，产生出来十法界。佛以法界体性智中观察到的，我们称为庵摩罗识产生的法界体性智。
这个心，不管在凡在圣，未离如意。你要能认取这一点，你就是佛教徒了，这个就容易启开了，就不需要认为我改变自己才能学佛，我们可以就现缘开始学佛了。何以故？一切众生本具如来智慧德相！
这个地方我们就离开了苦。什么叫苦？造作，无端的造作，就是认为我把自己改成什么样子才能学佛。这样的学佛者就偏离了本具认取，就是本位的认取。所以这个如意丢失于当下，实在是可惜了！许许多多学佛者就在这个地方走错路了，缘起就不真实——他在迷执、分别、偏执、污染的状态下找一个缘起，结果不得自心，就是失心修法，称为不明自心。
凡圣我们不管了。无论凡圣，这个如意心智、如意心宝、如意宝藏、如意宝都没有动摇过，没有被染污，没有减损，在佛不增，在凡不减，正是如意宝之安乐、守护、具足的实质内容。我们怎么来开启？这就是学佛者觉与迷的问题了。
开启之机在于当下
在佛教有一个名词——当下，大家讲得比较多。像宗下人说当下承担，有人不敢承担，这个承担什么？实际这是我们学佛的一个焦点，就是聚集，应该关注的一个地方。你要是离开当下，怎么开启呢？
我听到很多菩萨在谈论佛法、交流佛法，但是往往他把当下这个权利放弃了！他主动放弃了当下，去寻找自己认为的一个未来与什么发心、机遇、缘起。我们说江南江北觅菩提，就是这山看着那山高。
说你是学什么法门的？我是学某某法门。你的善知识是哪个？是某某善知识，是藏、是汉还是南传……但是当下这个心智抉择的权利他是放弃的，就带来许多困惑的延续，困惑！
我遇到许多念佛人，他们提出的困惑是什么？我现在没有达到什么状态，所以说我不能往生，所以说他不能往生，所以说我们不能怎么样，所以说我们烦恼……这种困惑就是对未来期盼的困惑。一些学密的人说我现在没有修完加行，没有修完什么，所以我不具足福慧资粮，我等某个阶段以后再来达到这个状态……他还是产生困惑，对未来期盼的困惑。
再一个是对宿缘的困惑。今天明具师给我提出来这个问题，说有善知识宿世善根成熟，闻佛法而得契入，闻法就得契入了，闻得解脱，闻得成就了。善根不成熟的人，宿缘不具，他怎么办？这就产生第二个困惑——对过去善根的困惑！他会这样推导。
要么过分地高举自心。“高举”二字我们能感觉得到，就是感到自己比别人强——高举自心，自己可能很有善根吧，因缘很好吧。我问过很多年轻人，我说你学什么的？学禅的！修密的！他认为自己很高尚。他不敢平实，要高举一下，这样失去了本心的平静与真实。
再一个就是卑劣。卑劣我们都知道，认为自己很丑陋、很不行。许多这样的学佛人，他不高举，他卑劣自己。为什么卑劣？就认为别人宿缘深厚啊，福德因缘深厚啊，法缘深厚啊，我不行，我得慢慢地来！
这两种困惑在当下产生，放弃当下的权利——当下抉择的权利他放弃了。为什么？因为过去与未来这两种高举与卑劣的感知蒙蔽，产生了放弃这个行为。所以这个开启的机会丢失于当下。
我们运用也可以说运用于当下。这个权利没有人能给予我们，也没有人能夺去，只有我们自己来运用。这样佛法就变得十分公正！我们称为如来至真等正觉，他这个至真是什么？就是他的周遍性这种修证与真实。这个当下的权利也就是开启的权利。
通过这个对比，我们来了解过去与未来这两种期盼的困惑——我们若是摒弃它，就不会放弃当下的开启心灵的机会——这个机会的的确确在于当下！这样我们就变得比较主动、简单、明快、彻底。
我们看看这个彻底究竟彻底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审视这个？怎么识得这个开启的真正机遇？怎么真正把握它、运用它？过去人说悟也好、明也好——悟、明二法本来没有什么，但被一些人搞成专利了，他是很平白的事情。一旦了解当下的机遇，你就有所悟了；你认为未来怎么样、过去怎么样，就丢失了悟机。
实际开启也就是悟机罢了，这个地方也就是明白自心的地方，也是证悟的一个机会，这个机会的确我们要在石火电光的这一刹那把握住它！哪一刹那？还称当下吧！这是十分珍贵的机会。
往往作为凡夫有情就迷失在当下，诸佛如来一切智者是觉悟于当下。这个对比，我们慢慢地心里有一个感知性，希望我们这个感知性能在听闻过程中逐渐清晰化。凡夫迷失于当下，诸佛如来觉悟于当下，就是说这个机——我们作为凡夫的学佛有情就有机遇了，也不至于悲观，也不至于迷茫了。
这样机遇一旦现前，我们就可以从现缘中，每一个当下怎么延续它？佛教的缘起法则中，就是有为法、无为法的缘起法中，这个机遇，当下如果我们感触了，我们还是从当下讲吧。
佛性，秉性，习性——这比较好理解，比较好感知。佛性，我们一般称为本性、自性、本性。在道教讲无极——你能把这些理论拉到一起，作一个解释行，但拉到一起容易混乱佛法。习性，是宿缘、宿习，业流延续相所表达，现世所显，现世养成的习惯。从这三个角度我们来学习佛法，最得力的还是从佛性上来，因为彻底究竟地运用。
有人说我喜欢、不喜欢——从秉性上来了。有人说我适应、不适应——从习性上来了。现在学佛的人从秉性、习性上来比较多——我高兴了或者喜欢了我去学，就是习性、秉性的表现。从本性、佛性来揭示当下的时候就显得清净平白，十分平白，他就没有情绪化。在习性、秉性二法中多有好恶之说——我喜、我不喜，这个好恶就有对待。
这样我们来看自己学佛用的什么性？是佛性还是习性、秉性？若是习性、秉性，流转不流转？自己审视了！哪怕你学的是佛法，你用你的习性与秉性学习，你一样把佛法变成习性秉性的附属品。因为你的发心，这个动机是主导——它是主导，占主导地位。你假使运用习性、秉性来作主导，所学的不管是密法、大乘法、声闻法、一切善法，都变成习性、秉性的依附产品了。
我们的动机要真正是为了开显本具的如意宝藏，这个动机就能使一切世间法变成依附佛法而表现出来的种种善巧！我们一般说启开大家本具的佛法——他的确是如意的，能出生无尽的功德！
净土之正见：果地觉发起现前大用
这样的讲法我以前很少做，我感到这个机制比较稳定吧。在外面走动，大家给我几个课时，必须把这些内容讲完，就有很大的压迫。在这个地方我感觉比较宽松，讲课没有逼迫感。我在其他地方讲一分钟都不会停。
在比较稳定的环境中，我希望大家能通过比较稳定的机制来洗涤自己的心念。我们看看心念与知见的过程，我不妨说一说，我们不断来对比，看看怎么运用自己当下的心念。我们看看正见延续的机制。以前在一些善知识那地方熏习这个机制的时候感觉十分震惊！
正见。我们说十法界各个有情分、所执分，就其自分来说，都是正见的。但是在佛陀大圆满觉中——法界体性智，乃至五智具足，是为正见。像来一头鹰，它有鹰的知见；来一只兔子，有兔子的知见；来一个僧人，有僧人的知见；来一个孩子，有孩子的知见……我们说正见从究竟觉上来说，五智具足是佛陀的正知见。
过去说俱生，俱生与成所作——成所作是后天的修德，俱生是生来就具足的。大圆满镜智、法界体性智、妙观察智、平等智——这四个智是俱生，根本不需要你造作了。我们说转识成智，这个转就是换一个角度，它就成为智了；换一个角度，成为识了。迷失之时，好比说执著，你这个平等智就换成执著这个识了。妙观察，就是我们说的分别，第六识，分别的强执认取，就变成识；一转化，成妙观察智了。它本身是俱生的，称为同体异用。
这是没办法的说法，你不说大家怎么交流呢？所以我们为了除疑惑，立一个题。本来是一回事，但是表现有异，就是智与识的异。
不空成就，就是我们说释迦佛所示现的应化身，是后天所修，就是后得智、修德智。这个地方（俱生智）不假修持，一旦因缘成熟，他就会表现这种俱生善巧。世尊在五智亲证了，称为周遍智、一切智、无师智，具足。
这样的正见建立，对我们作为凡夫有情来说挺有压力。简单化一下，不谈这个。那我们怎么下手正见呢？要是学佛不依佛陀正见，你怎么来安立？所以佛教中又分了很多，唯识、中观，在藏传又分大圆满见、大手印等等，在汉地有唯识、华严等等，这都是正见的一种树立。
他为什么要树立正见？它是指导我们生命延续的根，这个不能丢！在学佛的八正道中，首要一个就是正见！世尊把八正道第一个就放在正见的认知与建立上。过去说不明自心修法无益，说的还是正见。刚才我们说所有的当下心、所有的开启、所有的不迷失，都是为了正见的建立，一个表述、一个回归、一个认取。
我们先从净土的正见谈起，净土的正见我们这个时代人比较好触摸。因为正见说得太复杂，容易给人带来混乱。净土我们可以分成两个法则——以果地为因，以因为因。我们以果地觉为因地心这种修法，就是在正见上建立的东西不一样。
以因地因，分了五个次第：资粮、加行、见道、修证、息用——这五个次第是以因为因的修持。以果地觉为因地心，他不这样修持，他是以无为为根本！这个无为是什么？就是息用，实际就是果地觉来直接发起现前大用！
这个是十分难以听闻的！在藏传佛教这个地方教言是十分难以宣化与听闻！他要有深厚的资粮，起码要有见道的善巧，才能宣化。在我们净土法门直接就宣化了。这也是个正见，就是所依、发心。
你说我这个念佛人怎么修持？若说我就是凡夫，我要达到一心不乱，要常行善法、持戒、精进——这是以因为因而成就菩提的修法，乃至舍报往生阿弥陀佛国土，若生化土、报土或者法性土，都可以。关键是现前动机，这个问题十分大，我们称为发心，又称为正见，又称为愿望，都可以的。
某某有一次和我谈，说师父，我出家的愿望不清晰。就是动机不清晰，我出家要干什么？那么净土是干什么？这个动机十分重要！好比说到放光寺，你动机是什么？这十分重要，有其动机必有其结果！你的动机要没有所依从，就会迷茫，凡夫没有依从会迷茫的。
净土一法我们是依止于阿弥陀佛的果地教言、果地回施，是现前以无为息用而发起的清净缘起，清净平等觉中延续自己的业相，以佛愿力，无疑无虑。这是依他法中产生的善巧。
怎么说是息用无为呢？他直接息用了我执与法执二法，但显愿力善巧，就是直指果地，这是不可思议的！他逾越了资粮、加行、见道、修证此四次第。过去我遇到一个善知识跟我讲：现前运用光明藏！
在戒定慧修法中，光明藏是慧用。我们都知道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在慧这个次第中他会产生神通、光明二法。神通就是变化善巧，三明四智五眼六通，这还是杂染法；光明已经不是了，光明是净法，这会出现大善巧方便，许多神通法则已经不及了。
我们要是从因来修持，在这五个次第就有广大延续的时间，一般称为三大阿僧祇劫的修持，此生了生死是不得的，称为渐教修持。这个修持没有什么，就是有这一类心性——渐教，就慢慢来，一步一步走呗。我达到什么以后，再达到什么状态，再进趣什么状态……就是渐教。
但净土一法，就佛愿望来说，他称为顿出、横断！在藏传佛教中，在大圆满教中，就有顿出、横断二法。这个东西十分奇怪！在我们汉地净土教言中，整个就是用的横断与顿出二法。净土教言，以释迦佛所说无量寿经来看，纯属是用顿出与横断二法！就此生而成就无上菩提！
是不是高抬净土呢？实在不必要高抬。佛在经典上讲净土似大海，一切法为河流，皆归此海之中。这个法究竟是什么？在《大宝积经》中有一个无量寿如来会品，就是诸佛如来的寿量，诸佛如来会就是极乐世界，就是无量寿如来会——阿弥陀佛国土就是无量寿如来会，一切诸佛世尊称为无量寿。
愿往生彼国，就是愿意如来会，如此而已，就是愿一生成就无上菩提！有人说我不依这个因缘，我就不出娑婆世界，我就渐次修持，以顿教摄化十方有情，一切众生往生之后我最后往生，行不行？你要有大雄、大力、大愿，可能也是可以的。
我以前发过这样的愿，我说此界要有一众生不往生，我誓不往生。这样说法实际是以渐教守护、延续的顿教的出离，就是传播顿教的出离，横断生死的法则。要不然在此世极容易迷失自心。我们要以渐次教守护，就比较容易使佛法安稳住于世间，横断顿出就容易使人出离生死产生善巧，就是一生不再沉沦。这是一个法则问题。还是两种发心，正见的抉择问题。
果地觉，因地觉。因地觉是什么？认为有众生可度。果地觉是什么？已度尽众生。我们看《金刚经》中，世尊说我令无量众生入无余涅槃而实无一众生可度者——令众生得度而无得度者，就是果地觉。我们认为实有众生可度，就是因地心。
正见之进趣|顿渐二法在人取用
这产生两种见，在我们现在中国净土法门的修持与传播中出现了很多讲法。我感觉就是个知见问题，知见所依，没有对错，只是说你取用有异。就是不必要争论，看你怎么取用，你用什么量来取用它罢了。所以是取用所显现的差异。
取用就是我们当下的动机。我这样讲大家比较好体会，听的懂。动机，这个我们能感觉到，说你做事有什么动机？说动机，我们人人都知道自己心念一动、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十分重要！一个是渐出，一个是顿出，一个是横断，一个是渐断，都是我们现前心智取用。现前心智所取用罢了，就是现前的动机，称为发心、正见。
我们感觉到这个东西，后面修持就方便了。这个问题一旦解决，修持不成问题。像我们准备去北京，我们目的明确：我要去北京。干什么搞明白了，再去十分简单。所以我说正见，就是动机所畅明的过程——你畅明你那个动机了，你那个正见就会现前。
我们有正见，就有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你的正念就会现前。正见与正念有一定差距，这个差距是我们设立出来的。正念，就是生起即为利益世间，生起即为纯净，生起就无有差别，生起即是本源所在！
正见有几个进趣。凡夫知见为颠倒知见，这个颠倒知见细分无量无边，四生九有之类莫不在倒见之中，无有一个能出离。表达比较多的是断常二见——断灭与常见，他怎么也出离不了断常二见。诸佛如来出兴于世，让我们进趣这个正见，怎么进趣？先要了解颠倒。
我们要是了解本心本来清净，本来具足——本来具足是什么？就是为了把断常二见作一个折射。我们怎么来了解断常二见？所以诸佛如来讲一个正见，好比说三法印——无常，无我，寂静涅槃。
实际他讲无自性性，无自性性就驳倒了断常两种知见。断是一种强执，说人死如灯灭，死掉什么都没了，这样的人肆无忌惮。再一类人是常见，说你看这个事发生了吧，是不是事实？我们看到房子，是常的，大地是常的，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以为有常，就是有。
佛教这个无自性性，就把这地方拨开了。拨开以后，我们就会在倒见中有一种感觉：哎，过去知见可能真错了。困惑，这是第二个状态，他要进趣正见时候容易产生困惑，说这个对待的心可能错了吧？但是不是错了他还不能抉择，没法抉择。他不清晰断常二见与无自性性正见的差别，他没法抉择，产生困惑。我们可以自己去思维、比较，好比说无自性性与断常二法。你自己可以思维，来进趣自己的心智。
困惑，困惑以后他会产生比量，在进趣过程中产生比量了。开始对比，就是设立正见与颠倒见的差异。
比量就逐渐通过事物的观察、对比，造成择法的现量。这个进趣过程我们可以就一个问题去观察。假设有一个正见、一个颠倒见，我们先观察它。观察之后，最早会产生困惑，就是徘徊，确定不了谁对谁错。通过比量与观察，逐渐成熟，现量他就会抉择。现量的抉择一般称为证量。
他总共是七个进趣，我们自己可以观察。好比说我们对正见、现缘是什么样的进趣，就是你在什么样机遇下。好比说当下是最圆满最清净的，那我怎么延续？称为进趣，延续这个法则。你佛法怎么延续？你光说当下、当下、当下，怎么延续呢？称为进趣。
延续，证量。这时候真正了解了无自性性、无常、无我、苦、空，这真是诸佛清净的见地修持，是真实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本源清净所现，来印契自心。他就真正在这个地方抉择了，抉择成就了，过去称为圣量。
这个量没有什么。在比量的困惑前还有一个非量，我们不谈它了。这是教下的一种细腻说法。
但是说进趣我们可以看得到。好比我们说当下应该用什么样心智？我们怎么延续它？往往都有这种由颠倒，逐渐产生对比这个困惑，通过对比的细微观察，产生一定现量的安住，现量安住带来我们证实法则的一个抉择，一直真正随顺了佛陀所亲证之量。
在净土教言中他直接取用圣量，果地教，他直接取用了这个，以果地觉为因地心！也有我证到功夫成片、证到理一心事一心这样的进趣法则，称为渐次教。
这个地方以圆觉心观察世间之渐次，过去称为生圆二种次第。这个是以圆满建立次第；这个是以次第进趣成就——生起次第。实际这两个法则不相违背，可以互用。我们要是运用纯熟，用果地觉看因地心、看因地法则会比较清晰，有俯视的感觉。从进趣法则中孜孜不倦的人一样可以得到安乐。要是中间出现问题，他会掉板，就是被见思二惑困住了，不得安心。
所以以果地觉为因地心是净土法门特殊的标志性的教言，称为果地教言。在藏传佛教运用的比较多。在我们汉地，如来藏性教中有，圆教中也用，一些秘密教言中也用，像过去唐密的无上部中都是用的。
这个进趣在我们平时的思维观察中可以看得到，就是现前的延续。你说我不用这个延续，我就用俯视性的——那你就在当下抉择，这个抉择是十分干净的！这个进趣缓冲一些，就是人可以不断地感知与延续它。这是两种用心方法。
刚才我说的因地、果地，实际都是名字，为了设一个交流方便。世尊讲“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是这样付嘱弥勒的。为了交流方便我们说这两种说法。
弟子：记笔记跟不上。
师父：你可以不记，一个都不记。我讲这些都没有用，我告诉你，最有用的东西在你现前这一念！怎么让它自己活泼起来？像东方旭日一样，放出它纯净的光明？其他的不重要。
在这个法则中，也可以说都是珍宝教言。讲这些名词，你要是用得上，没有不是珍宝的。用不上，或者用自己的慢心、自己的想法，可能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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